黄永玉与林墉。卢申 摄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《九十啦!》黄永玉自画像
●苏华
编者按:6月13日,著名画家、作家黄永玉先生去世,享年99岁。黄永玉与广东文坛、画坛结缘颇深,多次来穗办展。早年,他与廖冰兄、黄新波等岭南名家过从甚密,数十年来又与林墉等保持深厚友情。本期海风特别邀请林墉夫人、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原副主席苏华,写下他们与黄永玉交往的旧事,缅怀这位令人敬仰的“一代鬼才”。
1998年春节,黄永玉老师约我们几家人到他在北京的万荷堂小聚。
万荷堂坐落在北京郊区通州徐辛庄,面积很大,占地有十几亩。因为季节的原因,荷塘里没有荷花。黄老师带我们参观了围着荷塘而建的亭台楼阁,最后来到他的画室。画室面积有两百多平方米,高约十米,画板高就有八米。黄老师指着用丈八纸对裁的宣纸,说:“苏华,你写的字,够力,我请你写一副对联,挂在我画室。”我没有思想准备,正想推辞,黄老师已把笔递过来了。他说,这笔很好用,是他请人特制的。我一看,这笔的把,有一米多长,像一把扫把,笔嘴的毛也很长,这样的笔我从来没有用过,也没有见过,用这样的笔写字,我极没信心。但,既然黄老师邀请我,信任我,那我就试试吧,说不定如果真好,我自己也去弄一支。
黄老师交给我的对文是:“楼船夜雪瓜洲渡,铁马秋风大散关”,这是陆游的诗《书愤五首·其一》中的两句。
我带着试试看的心情,使唤那扫把一样的毛笔。当一蘸墨,一笔下去,写第一个“楼”字,就觉不对劲,写不下去了。那笔,笔杆太长,拿在手上,就好像我第一次拿网球拍,单手拿不够力,两只手拿则把不好方向;且书法的抑扬顿挫也不知怎么使劲。总之,很不习惯。从第二个字,“船”字开始,我马上换了支短竿毛笔,按我平常惯用的手势和力量,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去,最后顺利把整个对子写完。
对子写完后,黄老师命人拿来梯子,把它挂起来,欣赏一番说,很好,很不错,我要拿去裱。然后,他又想下一个节目。下一个节目,是请林墉为他画像。林墉画的时候,黄老师真像一个职业模特一样,一动不动、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,一直等林墉画完。
后来,林墉和画家谢志高,又来万荷堂玩,黄老师提议大家来合作画画。黄老师请人取来一张丈八纸,宣纸铺开后,大家马上开工。写字画画是件很开心快乐的事。尤其大家在一起,你一笔我一笔,你画一枝花,我画半丫树,你讲一句,我答两句,自由自在,随心所欲。中国画的合作,大家不用讨论,不用研究,心照不宣,只依据构图的法则,美的规律,大家加来加去,最后加成一幅很完整的画。
这次是林墉画梅花,谢志高画松树,黄老师加仙鹤,最后,黄老师题字,画名为《梦迴图》,接着又题:
“林画梅花谢作松,黄写鹤子又鹤兄。归程若经岭南过,留取余香入梦中。永玉戏题于戊寅春日万荷堂”。
林墉又接着题:
白是梅花青是松,风雨过后郁葱葱,笔下喜怒烟尘过,圈圈点点画图中。
大家拍手。